15 2 月, 2025

已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不能說這地方鮮為人知。靠旅遊業賺大錢,又不能說這是沒人想去的地方。交通不方便,但有三座塔在召喚旅人……

Text BJ周

大家都知道Vatican City(梵蒂岡),天主教會最高領袖教宗駐地,是意大利的 “國中國”。但可知道,意大利還有另一個國中國嗎? 那就是San Marino(聖馬力諾)。

這地方位於意大利東部,靠近亞得里亞海的亞平寧山脈東北側,與Florence(佛羅倫薩)相距不到150公里。早在十五世紀她就以共和國的身份存在,堪稱“歐洲最古老的共和國”。

這個小國的總面積只有61.2平方公里 (新加坡國土面積719平方公里),人口不到35,000,但她是聯合國的正式會員,與一百多個國家保有正式外交關係。

聖馬力諾沒有邊境管制,所以觀光者可以不用申請進入簽證。擬定走訪聖馬力諾,原因之一:我對其獨特的政治形態感到好奇。

她沒有像梵蒂岡那樣以宗教強勢的條件而立,為什麽這個國中國能夠存在徐久呢?

160年前獨立

聖馬力諾的起源,據說是一位石匠馬里努斯Marinus為了逃避羅馬皇帝的信仰迫害,跑到山上建立一個基督教社區,後來逐漸成為一個國家。

她的歷史中心所在的Monte Titano(蒂塔諾山),於2008年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名錄。 據稱,意大利王國統一之後,聖馬力諾在1862年被確認獨立,共有九個市鎮,有自己的方言,但官方語文仍是意大利語文。

如今,97%以上的人口信仰天主教,但天主教並沒被標榜為國教。 也因為是世界文化遺產,這座老城對建築遺跡和周圍景觀的保護,有相當多的法律條文,許多地方在1930年代之後只能修復不能改變,遊客來到此地觸目所及也會覺得古意盎然。

必須提醒的是,這座老城區環繞著海拔750米高的山上蜿蜒而建,有很多階梯要爬,而且狹窄的街道路面,有的地方石塊參差不齊,也沒有公交車通行,你穿高跟鞋去就會虐死自己。

你可能會想,這樣的地方,靠什麼生存呢?

聖馬力諾的經濟以金融、工業、服務業、零售業為主,同時她還擁有小型農業和製造業,旅遊業也對其GDP貢獻至關重要。

根據意大利中央銀行於2022年11月公布的數據,僅僅是一個夏天 —— 6 /7 /8 這三個月的觀光,聖馬力諾就賺進了63 億歐元。其實,每年到聖馬力諾的旅客只有三百多萬。來看看人家怎麼做,一樣能大發觀光財。

這樣發大財

在聖馬力諾購物,有個強大優勢:免稅! 免稅!免稅!而意大利的銷售稅是5% – 25%。這意味著,遊客在聖馬力諾可買到更便宜的商品。大家來這裡掃貨,也使得市區中心擁有上千家零售商、市場和購物中心。

可以大量下手的商品又是什麽呢?

酒精飲品!

想不到最受歡迎的是 Fragolino,一種草莓味酒精飲料,以葡萄酒、糖和草莓香料製成。這個國中國還自產白葡萄酒,叫Biancale,也很美味。

香水!

在此我見識了女性遊客排隊買香水的盛況。

金幣!

聖馬力諾是歐元區唯一發行其境內法定貨幣金幣的國家,其著名 scudi金幣,對於許多收藏家來說,是非常值得擁有的原創作品。

郵票!

聖馬力諾的郵票於1877年首次問世。所有國家都會發行郵票,除了是一種交付郵資服務的憑證,也是有些國家作為宣傳其文化的一種方式。

皮革!

聖馬力諾也有許多意大利設計師的精品店,舉凡包包、提袋、鞋子、手錶、太陽眼鏡等,都能在此以極具吸引力的價格買到。

護照章!

你不要奇怪,人家生意頭腦真好。遊客不用簽證進入,但是喜歡收集各國護照章的人怎麽辦?於是在市政大樓的遊客中心,可以付費蓋海關章,一個章五歐元。

紀念品!

根據該國傳統製作的手繪陶瓷製品、手繪床單、木偶雕像等,市區內到處都能買到。 我還看到許多賣槍賣刀賣弓箭的商店,感到非常驚訝。進去東摸西看,確實都是真貨。跟老板聊起來,才知道聖馬力諾擁有歐洲最自由的槍支法,因此在這裡購買武器,就跟買冰淇淋一樣容易。

在此提醒一下,聖馬力諾自1999年開始,使用歐元作為官方貨幣。

奇妙小小國

聖馬力諾市在半山腰地帶,商店多在沿路兩旁。路上有一處大平台,就是建於 1895年的自由廣場,常用於舉辦音樂會和露天文化活動。

廣場在懸崖一側完全開放,形同觀景台,可以看到整個Montefeltro(蒙特費爾特羅,曾是古羅馬到意大利北部的通道)優美景觀,非常心曠神怡。

廣場中心有一座白色大理石自由女神雕像,其背後是市政廳和政府大樓 —— Palazzo Pubblico(共和國宮),建造於 1884-1894年,頂部有城垛和鐘樓,整體設計類似佛羅倫薩的舊宮(領主宮)。 每年6月下旬到9月中旬,共和國宮前面每天會有衛兵換崗儀式,每30分鐘舉行一次,成為遊客打卡亮點。

聖馬力諾的政府運作獨樹一幟。他們沒有一般國家首腦如總統、首相或國王的頭銜,而是稱為Captain Regent(執政官),而且每次同時選出兩位,任期只有 六個月。 該國選出的政府首腦,女性之多居世界之冠,歷屆最年輕的也只有26歲。

聖馬力諾的國民美食是Piada,一種餡料(火腿/蘑菇/奶酪/其他新鮮食材)薄餅。比起意大利傳統三明治Panini,我覺得piada更輕薄酥脆,有點像墨西哥玉米餅 Tortilla,但又比玉米餅鬆軟美味。

國菜則是Torta Tre Monti,想不到居然是蛋糕,象徵Three Towers of San Marino(聖馬力諾三塔)。做法:多層薄薄的華夫餅和巧克力(或榛子奶油)粘合 在一起,最後覆上巧克力軟糖。 別忘了點Biancale來品嘗,或是一瓶聖馬力諾的啤酒配披薩,我個人蠻喜歡這些酒品的風味。

這裡的小餅乾也很好吃,建議買兩盒在路上當零嘴或是充饑。

三個塔必看

聖馬力諾三塔,是位於蒂塔諾山頂三座山峰的一組塔樓,也是軍事堡壘。 整座聖馬力諾城,其實就是由三個不同時期建造的三套塔樓城墻加固,後來拆除大部分城墻,以擴張城市面貌。

三塔是聖馬力諾的代表及象徵,出現在國旗和國徽上。我是清晨搭乘纜車上山,看見聖馬力諾的另一番風景,沒有遊客,沒有喧囂的街道,薄霧輕籠,讓人宛如踏入中世紀幻境。

第一塔Guaita( 瓜伊塔)意思是站崗,又被簡稱“要塞”,是三座塔中最古老,也是最著名的。 建於十一世紀,目前維持著十五世紀聖馬力諾與馬拉泰斯塔王朝戰爭期間所修建的模樣。

此塔無地基,只有五角形基座,前門上可見聖馬力諾共和國的石質徽章,內有鐘樓和托雷德拉佩納塔。塔樓最裡面的部分,是最古老,也是唯一一個隨著時間推移始終保持不變的部分。上層可通過樓梯到達,院子裡有一些戰爭時使用過的古董火炮,以及一座被用做炮兵守護神的聖芭芭拉教堂。

第二塔Fratta(弗拉塔)又稱為切斯塔,位在海拔756米的山峰上,所以是三塔中最高的一座。 建於十三世紀,也是五邊形,曾經作為監獄。

到了十六世紀末,該塔失去了戰略重要性,被廢棄;直到1930年恢復了中世紀的建築風格,改建為古代武器博物館,展示從中世紀到現代的逾1550件武器。 從第二塔樓通往古採石場停車場的一段城牆,乃是建於十三世紀的第二城牆遺跡。

第三塔Montale(蒙塔萊塔)三塔中最小,也是最晚建成的一座。塔內有一 座隱藏式地牢,深8米。這座塔不開放給民眾進入參觀,只能從外面欣賞。

蒙塔萊塔雖小,卻起到了防禦戰略作用。它被放置在最佳的暸望位置,是一座五邊形堡壘,周圍可以看到非常古老的大石塊,以原始方式堆疊成牆壁。建於十四世紀,是為了抵禦馬拉泰斯塔家族在該地區擴大勢力範圍而建。

包容她的不便

聖馬力諾還有好幾間奇特的博物館可以參觀,比如酷刑博物館、珍奇博物館、現代武器博物館、郵票和硬幣博物館、移民博物館、吸血鬼和狼人博物館等。但我認為,想在最短時間認識一個國家,最快捷方法,就是去參觀其國家博物館。

聖馬力諾國家博物館,有將近五千件藏品,有的與這個小國歷史有關。 擁有豐富藝術和文化,聖馬力諾沒被遊客擠爆的原因,是因為交通不便。 沒有飛機火車可以到達這裡,而是只能從山下一條蜿蜒公路,花大約一個小時上山。 每天公車班次也不多。

如果不搭公車不自駕,多數遊客選擇參加一日遊旅行團,從佛羅倫薩來回。可是也因為交通因素,沒有造成大量觀光客帶來的弊害問題,得以保持其原貌,讓遊客見到她美麗獨特的一面。

★原文刊登於品雜誌新加坡&馬來西亞版2024年1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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